文章

返回

谢素贞 对于中国当代艺术,我在等待火花

2012-11-07
尽管北京展览如此之多,如此纷呈,我还是对最近的北京艺术环境有意见。因为我想要来北京参加一个盛会。每一个人在这场盛会中积极的付出,可是越来越觉得有些失望。直到看到萧昱展览的时候这种感受才有所变化。

接到萧昱邀请的时候,我欣然前往。当走进这场展览的时候,我是微笑的,当时有很多感受也有很多疑问,但这些疑问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得到答案。当然,还有惊叹号(终于有一个艺术家可以好好做作品了!)面对这场展览的重重环节与精心设计,有时候确实想把疑点理清,可是想了想,如果把疑点理清就不美了,所以我仍把一些疑问放在心中沉淀。因为所有的艺术留下问号是最美的。误读同样也是很美的。有误会产生在于误读人的创造力,好的作品一直在考验人类文明进化的成果。

萧昱给我很多幽默的东西是我在近年中国当代艺术里面没有看到的。这种知识分子的幽默、荒唐与讽刺,我觉得很重要,现在艺术圈子里面人文的气质是非常低的。这让我们思考,那种众多的暴力跟直白的倾向是中国当代艺术的文化吗?我心中存有疑惑。

像那种直白的东西、体现人类喜怒哀乐的东西是属于新闻范畴的。文化跟艺术需要更深层面的体会与表达。这种深层面应该是让人第一次看会震惊,第二次看会痛苦,第三次看会体味在这深层痛苦的背后的更多情绪。我不认为只有号啕大哭才代表人的真正悲哀。如何评判一个好作品?没有时间、没有空间的束缚,在每一个岁月里都好看,这才是好作品的真谛。这同样也是当代艺术存在的很必要的重要性。

萧昱的作品表现了知识分子对于文字与视觉的关系。在所有作品的铺陈程序上是具有历史性的。我最喜欢的作品就是炮弹与墙,轻且重的关系把握得非常好。炮弹是严肃的,开花是庆祝的光辉的。必有伤害才有光辉。另外由子弹制造的衣架也非常幽默,幽默到用很轻的日常生活的素材,达到人类对于战争对于攻击性的恐惧跟依赖。这样的作品在中国艺术家里很少看到。因为我的经验值都是建立在西方当代艺术的经验值上面,并不是觉得西方好,而是在国外看到的当代艺术作品更多些,所以会形成自己的一种欣赏观念。中国的艺术家是在一个比较共同的教育观下面,爆出不同的火花。我在等这个火花。

我觉得萧昱这次展览在文字方面对于作品的呼应很棒。文字很准确,但不是文学性很强的那种文字,非常好。一般人会选择寓意的方式来加强自己作品的神秘度。但是使用日常语汇及白话的方式表达成为了萧昱一种独特的方式。幽默的同时又会带领人们去比较学术的严肃的领域思考,比如说那个思想的红色旋转的瓶子。总的来说,整场展览的律动安排非常好。

说到这次叫做“实物剧”的展览,没有美中不足,只是感觉有些语言和表现过多。不过萧昱做得是断代史,从清朝到现代,所以中间的一些环节处理或许有他自己独特的见解。但是有一个问题是,在第二幕的环节,为何地板要处理成烂泥的效果?这样的处理变脏了,可是走在上面却没有脏的真实的效果。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为作为知识分子,即使是烂泥还是要保持清白,这也是之所以会被悬挂在那棵树上面拷打的原因。但是我觉得表现不能这样直白。其实做装置的时候,准确的意向表达很重要。如果是我,我会用沙,流沙的感觉会更能体现岁月的东西跟知识分子的命运。

其实做装置包括材质木头、石头、玻璃、塑胶等等都有不同的含义。中国艺术家在材质和手工创造上非常熟练,机会也很多。视觉和形式层面达到一定丰富和多元。对于哲学与美学的平衡是中国当代艺术家缺乏的。当代艺术需要一半的哲学一半的美学,如果缺少哲学,就很空洞,最后变成一件装饰品。如果缺少美学,就变成只有哲学性的东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