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萧昱个展:实物剧——环球同此凉热
文/曹恺予
这出剧的序幕就很奇怪,一些似是而非的文字,让我无法读懂那部天书,于是我就忽略过去了。反正我也从来不认为文字有多重要。因为除了传播,荒繆还是荒繆。反正你得知道有一部规范的东西在这儿约束你就行了。
出场皇帝就死了,也很奇怪,死于自杀。问题是,哪一位自杀者不是被逼而死的呢?崇祯死于李自成逼宫,阮玲玉死于人言可畏,亚洲四小龙死于金融杀手,即使是最了无生趣的厌世者,也是死于世界的压力。老大帝国的死是自愿的吗?美国的军舰叩开了日本的海疆,为日本的幕府时代在精神上彻底送终。
现代化的进程,也在为某些东西敲响警钟。“皇帝死了”,如果这一句话有如尼采的“上帝死了”,那才是真正的召回自性,真正振聋发聩。
每一样物品都充满暗喻:没有了保护,WTO,入关,帝国主义资本的侵入(锯下的门槛),旧电话也许隐喻着无法使用,至少是没有效率的沟通,所以无论是田园牧歌,还是渔樵耕读,都只能是乌托邦式的规划罢了。
长征也罢,英雄也罢,丐帮也罢,普罗大众能吃的就是几根别人扔下的几根鱼骨头。什么是英雄,英雄是来自于人民群众中的丐帮领袖。丐帮帮主死了,人民还依旧吃着鱼翅或者鱼骨。
第三幕未能免俗,我似乎看见了文化穿甲弹或者洗脑术,而民间的思想被禁锢,自发的事物被禁止。放马南山,则社会必定失去活力。
第四幕的题词很有意思,回想我们的思想史,其实就是一部思想歪曲史。正史歪曲野史,野史颠覆正史。歪曲的动因可能是无知或知不够,也可能是某些超人的大智慧故意歪曲以蒙昧众人。又或者是信息的无意屏蔽。总之,就是歪曲了,歪曲是必然,不歪曲是妄想。全是我们在这纸上自以为是的解读文字。
无论死去的是驯民还是狗,让我想起王朔的那段话:一个元帅和一个匪首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,前者是旁观者为了鼓励参赛者达到终点而设置的奖杯。那一刻,我就觉得王朔太有智慧了,而不仅是字里行间的小聪明了。鹰在右上角俯视着,犹如人民英雄纪念碑的那些生灵。鹰犬倒是一对很好的暗喻,犬已经成仁,鹰还在寻着目标。
读过历史,轻松一下,就知道,我们曾有三条路可走,其实也一直是三条路同时在走。那就是大陆,香港和台湾的不同模式。当然,我们都被一种思维所框住和困惑,那就是儒家的思想。这或许是比道路更无形,更大的网。我们在各地都没有招了,还可以到外星球玩儿。有了些钱就不知所以然,就High了,而且让大家“嗨”的东西物品是早就准备好了的(参见登月火箭和月球车)。伟人们政治家总是备有一副又一副的老鼠药,吃得人人欢喜,个个上瘾,无论是经济,技术,都会有一副副药让大家欲罢不能。大人们反正有的是钱,鸟蛋,鸟巢,歌剧院,都是自我加冕的好东西,自我陶醉和被陶醉同样重要。“吾心即宇宙,宇宙即吾心”。其实,只要知道每一种思想都是可以被歪曲的,那么宇宙也不过是你我心中臆想的幻觉,而且很可能就是幻觉,唯心唯识,其实都是唯心,唯谁的心,可能是唯个体的心,也可能是唯集体意识的心。
秩序,按照经济法则,卖掉除自己以外的大家伙,反正除了自己,其余都可以拿来出卖。
然后按毛式仪式,开始最后的盛宴。低头的人形麦克风,在集体主义彰显的运动员进行曲中结束。不过,不巧,像猴子终于爬到树上,露出了自己的红屁股。
现代化的陷阱和国际化全球化的背景,让艺术家如此敏感。而浅白的(或深刻的?)表述,艺术家的躁动与反讽,在大家集体无意识中结束,起点就是终点,到处都是谜语,只不过斯芬克斯要吃的是星球上的某一块,而不是某一个人。
忽然,让我联想到了一本最近挺火的书——《货币战争》,只不过艺术家用这种装置的方式组织思维,文学家用汉字组织思维。
2007.11月18日写于北京观展后一月